刚刚结束的美国总统大选辩论，可以用一句话概括，“谁先急，算谁输”。
美东时间9月10日，特朗普（左）和哈里斯（右）举行辩论
从多家美媒的分析来看，哈里斯情绪更稳定一些。她屡次以言语讥讽特朗普，引得特朗普多回上钩。美国“Politico”新闻网的一篇报道标题写道——“哈里斯一次又一次激怒特朗普”。
美国“Politico”新闻网的报道
和上次特朗普与拜登的辩论对比，总体来看，除了攻防角色的转换，从拜登被拷问变成特朗普被拷问，辩论内容其实并无新意，更多是“新瓶装旧酒”，用一些新案例来佐证各自的旧观点。
在这次辩论前，双方做的准备工作就差别极大。哈里斯闭关训练，一直在匹兹堡的一家酒店进行“模拟考试”，布置了和辩论现场相似的环境，包括灯光、布景，还邀请了民主党前总统候选人希拉里的前高级顾问菲利普·雷内斯助阵。这个人在2016年大选时就扮演特朗普给希拉里当陪练，2024年重操旧业，给哈里斯当陪练。
特朗普则是以不变应万变，竞选集会照办，一点不耽误。他8月刚说：“我这一生都在为辩论作准备。”但临阵不磨枪，78岁的老将也会生疏。“Politico”的另一篇报道题为“特朗普的即兴发挥在哈里斯精心策划的攻击面前毫无胜算”。
菲利普·雷内斯（左）和特朗普
但是注意，这篇文章也提到，特朗普之所以能吸引支持者，部分原因就是他的横空出世打破了媒体对总统行为举止及胜选策略的惯有预判。2016年大选时，按照传统标准，希拉里在三场辩论中都战胜特朗普，但特朗普是最后的赢家。
希拉里9月7日接受《纽约时报》专访，给哈里斯支招，建议她设法激怒特朗普。希拉里认为，特朗普表现得越紧张，越能暴露出“他不是一个稳定的领导者”，就会有越多的人对他产生怀疑。
“这场辩论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此”，希拉里说，因为哈里斯或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不太可能因一场辩论改变想法，但在关键摇摆州仍有变数，特朗普若表现糟糕，哈里斯就能拉拢摇摆州的选民。
2016年，希拉里（左）和特朗普辩论
从辩论完的情况来看，希拉里说对了。
据CNN在辩论后进行的快速民调，82%的登记选民表示，辩论并没有影响他们对总统的选择，只有4%的人明确表示因辩论改变想法。据《华盛顿邮报》对威斯康星州、宾夕法尼亚州等摇摆州的小样本观众的民调，有23人认为哈里斯表现更好，只有2人认可特朗普。但这种好感能否最终转化为选票还不得而知。
回到辩论本身，哈里斯和特朗普互呛了什么，特朗普又缘何被激怒？
我们不按照辩论设置的问题一一拆解，而是更关注哈里斯和特朗普想为自己打造哪种形象，又想把对方归为哪一类人。这种脸谱化的策略才是整场辩论的重点。
哈里斯给自己的定位是“能够带领选民走向未来的新生代变革领导人”，试图与拜登和特朗普两任政府划清界限，“我们不会走回头路”是她的标志性口号。和特朗普分割很好理解，与拜登分割则是避免选民对现政府的反感转移到自己身上，并拉拢对现状不满的选民。当哈里斯接过拜登递出的火炬时，她就要有自己的施政理念，寻求变革的选民绝不会想要一个“翻版拜登”。
哈里斯
特朗普给自己的定位是“能让美国重新辉煌的强硬领导人”。“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是外界熟知的口号，特朗普要凸显自身总统任期内的政绩，强调自己维护美国利益，抨击拜登政府的糟糕治理。老当益壮的“强人形象”一直是特朗普对位拜登的优势，从他遭受枪击事件中展露出的风采就可见一斑。
特朗普
记住这两人想要打造的人设后，再回过头来看这场辩论。
双方登台时，哈里斯主动上前与特朗普握手。这是自2016年大选以来，两党候选人首次在辩论前握手，哈里斯通过此举展现自己的冷静和风度。
哈里斯主动与特朗普握手
辩论开篇，主持人问哈里斯，你认为现在的美国人比四年前生活得更好吗？言下之意就是问拜登的政绩如何。
哈里斯压根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谈自己出身于“中产阶级”。哈里斯给出这一回应，一是她需要和拜登政府分割并阐明自己的经济政策，二是中产阶级在美国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哈里斯需要拉拢该群体。紧接着，哈里斯反手把特朗普归入“富裕阶层”。她将特朗普的20%基础关税政策称为“销售税”，说这会增加中产阶级家庭的开支。
辩论现场
特朗普立马否认并强调关税政策取得巨大经济效益，比如从中国获得数十亿美元。他质问哈里斯，如果不喜欢自己的关税政策，为什么拜登政府在过去几年仍有所保留。哈里斯再次回避，转而指责特朗普政策让先进技术流入中国。特朗普直接称哈里斯为“马克思主义者”，并“问候”哈里斯父亲。
聊堕胎。哈里斯主打感情牌，说“特朗普不该教女性如何对待自己的身体”，强调自己胜选后将恢复罗伊诉韦德案下的女性堕胎权利。特朗普略显掣肘，他承认无需全国性的堕胎禁令，又认为将堕胎权下放至各州自行判断是合理的。他一面想稳住保守派，一面想争取女性选民。
哈里斯
聊边境移民。哈里斯搬出自己的检察官身份，抨击特朗普阻挠缓解边境问题的两党法案。由于特朗普一直面临多项刑事指控，这一直是哈里斯强调的形象标签。其间，特朗普讲出“移民吃猫狗”的言论，ABC主持人现场反驳。在辩论后，保守派指责主持人偏向性极大，特朗普完全是在“一挑三”。
两位辩论主持人
聊外交政策。特朗普围绕自己打造的强人形象，主张美国以强硬手段参与国际事务，包括“自己若在任俄乌不会开战”以及“哈里斯若执政以色列将会消失”。哈里斯针对特朗普的说词，给后者贴上“崇拜普京和金正恩”的标签。特朗普则指责哈里斯和拜登挑起第三次世界战争，并再次攻讦拜登。哈里斯点名，“你不是在和乔·拜登竞争，而是在和我竞争。”
在结束陈词环节，哈里斯强调自己“着眼于未来”，特朗普则是对哈里斯讲的一大堆政策发出灵魂拷问，“她一开始就说要做这个，要做那个。但为什么在担任副总统的三年半时间里没有做呢？”这本该是特朗普在辩论前程就该抓住的重心，却变成了结束词。
“Politico”的一位编辑在回答“一年后我们会记得这场辩论的什么内容”时说：“什么可能会被广为传播？我已经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哈里斯的表情包——困惑的微笑、扬起的眉毛、一只手托着下巴。通过肢体语言、强行与特朗普握手的决定以及未被静音的片段，哈里斯传达了她对对手的所有看法——强调了她引诱特朗普发表更多离题言论的时刻。”
（编辑：老人与海）
